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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留学—我的感恩节“秘史”

  马上就到了加拿大的Thanksgiving Day——感恩节,全国放假。

  到了节日,加拿大人民基本上不出勤,连最能提高营业额的商店饭馆儿等消费场所都歇业,看来发达国家就是发达国家。听说加拿大的union(就是咱们那种工会吧)势力非常强盛,工人稍有不满之处就可以通过union提出抗议。就在今年夏天,清洁工人曾经为涨工资而一度罢工,据说有一段时间街道变成了垃圾乐园。

  而我在感恩节这天,在网络上看见了一份征寻义工的启示,这是份很辛苦的体力工,还要自己配备劳保工具,而且要连续做八个星期云云,想都没想,报名了后才细看,是去为一个即将竣工的教堂做 Volunteer, 我更跃跃欲试,心花怒放,至少可以做做清洗之类的活儿,我实在是怀着感恩和报答的情怀去申请这份工的,尽管我常常一点钟上床。

  上周三晚,我如期而来,不巧,有几个义工临时请假没来,偏偏我还忘了带工作手套。无论当晚的任务有多艰巨,我们都必须完成,因为马上要粉刷地面了。正巧那几天我学了个很好的英语单词,叫 challenge ,既是 " 挑战 " 又有 " 艰巨任务 " 的意思。

  白人牧师看了看只有两个女义工并未说什么,只是吩咐我们整个大堂地面和边房需要仔细清扫,否则粉刷效果不好,能做多少算多少吧,其余男人都到地下室粉刷墙壁。牧师看我手无寸铁,便说了声 "sorry" ,出去转了两大圈,只找到了一只口罩,并说这个对我更重要。是,谢天谢地,我忙接过这个怪怪形状的小口罩,感觉自己特滑稽,一定像个猴子,

  我笑自己肯定不像个干活的,以为来给民工洗碗呢。

  一开始不觉得怎样,但 10 分钟后我就感到压力袭来,因为这粗凹水泥地面太难扫了,才 10 分钟,我的手就酸了,那么大的教堂大厅,我俩象在砂轮上绣花一样,何时能扫完?怕是要做到天亮了,要有 5 个人就好了。再说那个口罩里的热汽弄的我的眼镜模糊不清,满是尘埃的现场和双手,根本不能去檫镜片,摘掉眼镜算了?那更不行,我还指着它挡灰呢!

  没有退路,我就边舞动大扫把边跟上帝 " 讨价还价 " :

  " 主啊,这是在你的殿堂里侍奉,求你让我不辛苦地去做好不好?今晚这 5 个人的工,才 2 个女人在做,你是知道的哦,你不是说过的嘛,在人无能为力,在神无所不能…… " 不等祷告完,我的工友、祖籍意大利的安兰过来对我说:

  " 你这样大的扫把可不行,不亁净的话明天就不能刷漆。 " 她边说边用小扫把一点点做示范,弄的我好脸红,再看她工作过的那一侧,果然白净的多,哦,我太图速度了,没的说,她能干我也行,但我心想:这个白人姑娘忒死心眼,这么粗的地面,里里外外那么大的面积,不用大扫把怎么行? 我多扫两把就有了。

  闷头干活间,发现现场多了个扫把,再一看,是我认识的一个会友,英国人,上个月还去他家吃过 BBQ 。太好了,又多了个男子汉,大家友好的打了个招呼,连说第二句话的功夫都没有,又闷头在三个方向往中央不停地扫、扫,整个大堂不知是我的眼镜之故还是已经尘埃漫天,反正我的眼前一片花白。

  熟悉的水泥味儿,熟悉的暴土扬场,熟悉的酸累,我想起了多年前在中学时 " 深挖洞、广积粮 " ,想起了 " 一天一块两毛五 -- 越干越喜欢! " 的快乐临时工歌词,那时我多年青啊,不知愁苦不怕累,只知道国家需要我这么做,还知长大了,要报答父母,多挣一点钱,就可以帮家里多买点高价粮、少吃点地瓜面,亦可以挣出自己和弟弟们的学费。

  那时我精力过剩,多余的气力怎么办?说出来很好笑:自我家门口到公厕的路, 30 米远吧,经常是特别干净,几乎一尘不染!那都是我晚上悄悄做的,为何只扫去厕所的路,到今天我也不清楚,大概觉得去厕所的人多?抑或特别欣赏唯有一条与众不同的 " 白线 " ?还是别的什么?那时我常想,去厕所的路也是水泥路有多好啊!

  记得一次跟大弟弟拉煤球回来后,爸妈夸我们干的好: " 给你们一人 5 分钱,去买根 5 分的白糖牛奶冰糕吃吧! " 太好了, 5 分的与 3 分的红糖冰糕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,平时鲜有吃的,结果大弟先得了那 5 分钱买了冰糕自顾吃,不管还在厨房洗碗的姐姐。

  " 好啊,叫你没良心,看我不 --" 喜欢恶作剧的我便弄下了块鼻筒里的 " 宝贝疙瘩 " 放在炉火上烘烤黄了,然后高声撩逗两个弟弟: " 嗨嗨,看啊,有好东西吃喽 --" 小弟忙奔过来,大弟怀疑,我佯装一口要吞,他终于也蠢蠢欲动往前凑,谁知我憋不住 " 扑哧 --" 喷口笑了出来!

  " 好啊,老大她又骗我们了! 三三,快回来! "

  每每想到这个情景我都忍俊不禁,即便现在姐弟仨彼此嘲笑童年,我仍会拿这事 " 开涮 " ,此时在清扫大堂,想起这往事,仍旧 " 扑哧 " 地笑出了声!

  "Wow! 你怎么会这么开心? " 吓了一跳,猛一抬头,是一身灰浆的牧师站在我面前,他奇怪我会边扫地边兀自发笑?累傻啦? " 歇歇吧,你们三个,咦,安兰呢? " 不知不觉,我们已经清扫了近两个小时,那个叫安兰的意大利姑娘大概有事提前走了,抑或她要赶去上夜班,不忍心看见总共三个人的大堂,她一走就剩两个人了,会加重我们的精神压力?我谢谢她没告诉我们而独自悄悄离去,好让我俩一直以为有三人在 " 共同作战 " 哩!这时才发现自己光顾快快干活儿,连薄棉衣都没脱,难怪那么热。

  所有的厅堂都清扫完后,看看表才两个半小时?!除了没戴手套双手通红,奇怪自己依然精神矍铄,这可是我多年后第一次重操旧业哦,干得很不错啊,自己就把自己夸了个半死。但是我清楚先别激动,等明早起床再说不迟。结果次日晨起,腰腿身无任何不适,只是那件满是粉尘的薄夹袄,厚厚的棉领口仍是个湿。

  我还会坚持去做义工,被帮助,也要懂得去帮助别人,助人为乐,感恩节快乐。

(编辑:Vicky)